早已伤痕累累。虽然没有一处伤及要害,但是两人手臂,胸腹,腿脚间,处处都是被剑气划破的痕迹。

谢琤的道袍已然是被割成几道布条,看起来跟街边行乞的乞儿一般无二。

白晴朗的蜀锦白袍上满是鲜血,从内衣洇出一大片。闻到血腥味,白晴朗凶性愈加催狂,轻剑和重剑的交换愈加频繁,剑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更可怕的是,发狂的白晴朗丝毫不忌讳可能落在身上的剑招,只要不伤及要害,他宁可以伤换伤,谢琤身上若是被他刺中一剑,那他自己身上,定然也会多出好几个伤口。

谢琤被白晴朗的狂性诱出杀意,焚天运转之间越加无情三分,。

觑得机会,他毫不犹豫地祭出尚在领悟的绝招——八荒归元。

一道凝练的剑意自焚天剑身涌出,充满了吞噬和肃杀之气。同时,冰冷的剑意蔓延到了剑柄,谢琤虎口立刻被冻得撕裂出血,他还没有能力彻底驾驭这招。

咬紧牙关,谢琤眼神更是清明,师傅曾经对他说过,八荒归元此招的威力全赖剑者本身对剑意的领悟与掌握,剑者的剑意越是精纯,八荒归元的威力便越是巨大,若剑者无法驾驭这股剑意,那么他本身就会被剑意吞噬,成为只知杀戮的疯子。

就像眼前这个。

鼓动体内残存真气,谢琤疾驰,冲向白晴朗。

最后一招,定死生!

第3章

谢琤的师尊曾不无赞赏地说过,此子心性坚忍,可成大器,只可惜至刚易折。就因为后面这四个字,谢琤在比试切磋中重伤同门后,更被师傅丢出华山,放言要他在江湖中历练三载。

谢琤对于剑道的执着和疯狂,深深震惊过纯阳宫的每个人。

正如眼下此刻,他不惜一切代价,催动尚未完全领悟的剑招,只为一战。

谢琤知道自己并不像外界传言,当真有卓越非凡的剑术天份,他对天道剑术的每一分掌握,都源于他远胜常人的刻苦和坚定。

别的师兄弟还在酣睡的时候,谢琤早已在论剑峰的寒潭中迎着湍急的瀑布一遍一遍的练习剑法。别的师兄弟还在对着纯阳宫广场上那排木桩练习对敌套路的时候,谢琤便敢独闯落雁峰,一人一剑挑战落雁峰最凶猛的白虎群。

纵使伤痕累累也绝不迟疑,对他而言,从战斗中能领悟到的远比中规中矩打坐练剑来得多。

战斗已经成为谢琤生命中的一部分,但他从未被无尽的血腥和厮杀蒙蔽了对剑道终极的渴望,他比谁都明白,他挥出的每一剑,剑下俯首的每具尸体,都不过是手段,是让他踏上剑道巅峰的基石。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断变强,强到可以踏足剑道巅峰,一览风光。

练习中无法理解的剑意,那就用生与死的劫难来磨砺。白晴朗,就是此刻最好的磨剑石。

接下人人视之棘手的密信,谢琤等的,不过就是南屏山至昆仑这迢迢途中,恶人谷尽出的精锐。

千里试剑,不胜则死。

精纯的太虚剑意自焚天剑身汹涌而出,无匹的庞大力量在吞噬敌人之前,首先就重创了持剑之主。丹田中的真气像脱缰的野马,源源不断地自奇经八脉奔腾流淌,齐聚在持着焚天的右手。集聚过多的真气,谢琤感觉得到自己的右手经脉已然不堪重负,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十息,那些饱和的经脉必然会被至刚的真气如利剑般碾成碎片。

焚天一声龙吟,响彻旷野,剑身剧烈颤抖,似是迫不及待,要与面前强敌决一胜负。

谢琤一剑刺向白晴朗,脑中却比谁都清醒,正是因为面对这等强敌,才能激发体内全部潜能。他将全部的身心投入到眼前这一剑,拼命感受这浩瀚如星空的太虚剑意。

日月星辰,如天之仪。

日升月落,循天之轨。

这股太虚剑意竟然能够演化出天道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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