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讪讪地闭嘴,心里特别不好受了,却也不敢表现太过,也跟大家一样望过去。
宝玉听父亲的大道理终于停了,心下松口气,却也怕一会儿大伯父也会对自己训斥一番,遂缩着脖子,绷劲整个身子。
贾赦见过贾母之后,便停了贾母的吩咐,转而看向宝玉。瞧宝玉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他便笑了,嘱咐宝玉:“此去松山学院你不落后为最后一名便是,做到了,大伯父这里有赏给你,是你最想要的物件。”
宝玉眼睛一亮,顿然精神了,惊喜地望着贾赦:“伯父的话可做真?”
“自然。再有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叫我们一家子跟你丢人便是了。”贾赦又补充一条道。
宝玉笑叹这简单,立刻应承,欢喜的谢过大伯父。
贾政见状,忍不住皱眉。宝玉可是他的孩子,理该听他的教诲!退一步讲,若是大哥的话中用,是些教诲人的好话,宝玉听一听也便罢了,但是刚刚大哥都说了什么,分明是打发他儿子混日子。
贾政遂咳嗽两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宝玉听了父亲的咳嗽,便闷闷地低头不敢再吭声了。
贾母瞪贾政一眼,转而跟宝玉道:“此去就听你大伯父的便是,别让自己受了委屈最紧要。”
宝玉忙笑嘻嘻地应承,随即一一和众人作别,上马车去了。
贾母就让大家散了。
贾政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和不满,出了贾母院,就禁不住和王夫人抱怨此事。王夫人嫌他尽在自己跟前唠叨些没用的事儿,便委婉提示贾政,若有意见可以去找大哥好好沟通。
贾政便真的来荣禧堂了,不过他不敢太早次。恭敬见过贾赦之后,就委婉道出自己的不满。
“大哥若是嫌弃那孩子太浑,不想管了就不管,或是提点我好好管教他也可。我真弄不明白,大哥为何那般说他,倒叫这孩子没了学习上进的心了,如此岂不越来越混,将来长大只会讨人嫌。”贾政叹道。
“你逼紧了,他就一定会好学上进?那这孩子你也耳提面命许多次了,而今怎么还是不喜读书?”贾赦反问。
贾政愣了下,便嘟囔着,“有些东西哪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多多严加管束他,时间长了,自然有效果。”
其实贾赦之所以那么吩咐宝玉,是觉得这孩子也不能逼迫太过了。孩子进入陌生的新环境,肯定需要适应一段时间。而像宝玉这样在家被贾母宠坏的孩子,更是要特别宽容对待,让他先慢慢在松山书院适应了,再提其它要求。
不过这些贾政不懂就不懂了,也不求他能明白。
“那你就去管,谁拦着你了。我也是因为老太太要我说两句,我才说了自己想法。不然你儿子怎么管教,轮得着我一个外人插手?”贾赦冷笑一声,打发贾政快走。他要有能耐管儿子就尽管自己去做,找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算什么出息。
贾赦说他是外人。
贾政立刻就不敢招惹了,忙跟贾赦赔罪。贾政心里很清楚,这个家最有出息厉害的是他大哥,将来二房的孩子少不得要他庇佑。他们兄弟之间要真把里外分清楚了,反而是他们二房吃亏。
贾政连连拱手和贾赦行礼,忙道是自己无知。
贾赦嗤笑。他一看贾政的表情,就知道贾政的赔罪很违心。也不想跟贾政计较,打发他快别碍眼了。
贾政回去之后,便禁不住又跟王夫人牢骚两句。王夫人听着,忍着,也不多言语什么。等把贾政忍走了,她就去佛堂念经,静一静心,不然她真的会被贾政那副样子给逼死。
……
再说卫道婆。
贾赦已经通过多方搜集消息和调查,证实了卫道婆都曾出入过猝死名单上所有人所居住的府邸。
最近的一次,便是卫道婆出入刘府,和刘行云以及他的妻子陈氏往来。夫妻俩是为他们生病的小儿子祈福,捐了三百两香油钱在卫道婆的道观里点长明灯,据说以此就可保他们多病的幼子康健多福。
陈氏在刘府是出了名的心善之人,曾经捐钱周济过不少穷人。她本人也信佛,不喜杀生,平时只吃素。
贾赦也打探了这个陈氏未出嫁前在娘家的品行,是个善良心软的好姑娘。贾赦便觉得这事儿,八成跟陈氏没什么关系了。
至于她丈夫刘行云,有嫌疑,但是动机又不是很明确。
这刘行云虽然嘴巴伶俐,奸猾了些,但也正因为如此,平时处事鲜少跟人出冲突,和他大哥刘通判的关系也算好。刘行云是刘府的三子,而刘府也没什么爵位可继承,就说家里有些产业,便是老大死了,二子为长,也轮不到他多分什么。
倒是那天刘行云出去求人找太医的态度,曾令贾赦生疑过,觉得他并非是十成十的用心,但也不能说他就此会动手害他大哥的命。除非他是因为什么别的仇怨,记恨上了刘通判,因此报复。
但这一切都是贾赦的猜测,都不确准。下蛊这种事儿,干净利索,不易被人察觉,有时候就在人一念之间。所以也未必看起来是坏人的人,就一定做了这件坏事。只要没有实证,还是不能随便冤枉了好人。
最近这几日,贾赦派了些人去查刘行云,通过各种方法套刘行云和他身边小厮的话,却都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贾赦也查过相关的典籍,了解到一些种蛊的手法和途径,总之不管是通过什么传递方式,蛊毒最后大多都从口入体内。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