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庶和魔女瑶交换了个眼神,还是齐庶开口问”
“这里啊,是祖匠之间。”君萝夫人看着这瑰丽梦幻的空间,答道:“是一个伟大的人物,存于世上,可能最后的一处遗址。”
“那……”魔女瑶正想问什么,但君萝夫人忽然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先道:“我还记得很多人类的礼仪,可是,你们似乎,还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呢,这应该是,一种不礼貌吧?印象中,不认识的人互通名字,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礼仪么?”
众人一滞,不免有些尴尬了。
“是我们失礼了。”齐庶微微笑道:“鄙人一树梨花。”
“小女子魔女瑶。”
“我叫果子。”
“沐晨。”
“啊,都是很特别的名字呢。”君萝夫人十分新奇的看着众人:“真有趣,发展到如今,人的姓氏,大概也改变了很多吧?”
“夫人,听你言谈间,有好几次都用了你们来区别……”齐庶摸摸鼻子,隐晦的问道”
“呵呵,不错,我的确不是人,当然,我自觉与你们也无多大分别。”君萝夫人点点头,笑着回答,竟没有任何的犹豫考虑:“若要区分,我,应是你们定义中的,所谓机关人吧。”
“嗯……包括负责你们试练的那几个,也是。”
这毕竟是游戏,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是在往常,这大概也没什么。但在此情此景,在这个神秘梦幻的祖匠之间,君萝夫人的话,让众人完全震撼了。
从试练者到这位君萝夫人。根本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啊?会说话、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智慧,有自我的意识……
“怎、怎么可能“既然是机关人,怎么可能说话”
他觉得,自己因为这个隐藏职业所学到的知识,一下子被颠覆了。
君萝夫人微微蹙眉:“我很意外,身为墨师传人的你,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拥有生命的人----这个定义是什么呢?是必须经历怀胎十月孕育的过程,还是身体须由骨髓、血肉、内脏这些构造组成,而非木头、零件?”
困惑的说着,君萝夫人很不能理解。她挥了挥手,只见几面镜子一样的道具不知从何处飞来,停在凌路几个人面前。而镜子里的映像,竟便是刚刚测试众人的那几个“遗迹守护者”。此时,他们都安静的坐在地上,或是休息、或是把玩着小道具、或是露出茫然的、深沉的表情,仿佛在思考什么深奥的哲理。
君萝夫人看着镜中的机关人,问沐晨:“他们都是我所创造的机关人,但撇去那些定义,你觉得,他们应是机关人还是人”
“生物与死物的区别,在于是否拥有意识,有无生命的区别,在于有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当一件事物,开始感觉到自身的存在,那它便是生物了,当这生物开始疑惑、开始好奇,开始懂得思索问题,那它便是生命。”
“我们拥有学习的能力,拥有思考的能力,拥有自我意识,拥有独立的想法,拥有……你们拥有的,也拥有,你们不曾拥有的,但我们都没有产生高于一等的优越感,何以你们却露出这奇怪的眼神?”
君萝夫人摇头说道,她感到非常惘然。
因为沐晨的话,君萝夫人产生的疑问越来越多了,连自己说话已偏离了开始的中心都没察觉。
虽然拥有自我思想,然而她始终还是天真,不能也无法理解非我族类,以及身为人----万物之灵,智慧开启之后,主宰大地之后,从此根深蒂固,植在灵魂中的这劣根性,骄傲、轻蔑、虚荣。
凌驾众生的优越。
想不通,想不通。君萝夫人烦恼的揉揉太阳**,决定抛弃了这难题。
“皖子博还好吗?”她这么问沐晨。
“你,知道我师傅?”
君萝夫人点点头,接下来所说的话,将沐晨再次震慑住了。
“我和他,大约也有数百年没见了吧,当初,我们是同时被制造出的机关人呢。”一半地狱 第十七章 湮没的故事
“我们是同时被制造出的机关人。”君萝夫人这么说,随即轻蹙眉头,询问沐晨:“皖子博竟然替墨家机关术找到传人,是因为大灾难要再次来临吗?”
“大灾难“我,不知道。师傅也没跟我说过。”
“大灾难么。”一旁的齐庶轻声重复了这个名词:“我们一直从许多高人口中听到过这个词,可惜他们总是不愿意多说,我们也是隐约猜猜到一些,既然夫人在此说起,那能否跟我们详细的说说,这大灾难到底是什么回事?”
“若要回忆,那应是很遥远的事了。”
君萝夫人陷入了回忆中。
“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这片大地虽然不时有战争,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平静安详的,只是有一天,忽然来了生活在另外一片大地的异族,他们从天而降,挑起了战火,无数平凡的百姓被屠杀、一座座城池消失在熊熊烈火中,神州大地,生灵涂炭……”
“那是一场惨烈的斗争啊,作为鲁师与墨师的后人,我的主人以及皖子博的主人,自然应为保护这片大地,贡献自己的力量。我的兄弟姐妹、无数机关兽以及墨家的墨者,都葬身在这场战火中。也是那一战,让机关术这事物,几乎湮灭在历史河流中。受主人临终所托,我和皖子博,便承担起传承巧匠之术与墨家之学的责任。”
“鲁师与墨师?”魔女瑶和齐庶同时捕捉到关键词。
提起这两个人,君萝夫人立即露出尊敬的表情,显然是由心底崇拜着他们。
“鲁师与墨师,对我们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