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成刚刚结束了一个平面模特的试镜,被人讽刺是‘身材跟排骨似的,除了去淘宝做小受风格的野模没路可走’,按照原计划发完了传单,悄然来到北城大学阶梯教室后门。
心里太难受,才想第一时间看到那个人的背影。虽然不算宽厚,起码很坚硬。以往想哭的时候,那里就是他的依靠。靠久了,就有些自私地希望那个肩膀永远不会提供给别人。
能容纳□□百人的大教室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周致。周致看起来和谢延勋相处得比以前好多了,起码讨论题目的样子有说有笑。
宋柏成低头看了眼自己过来时被一辆车ji-an起来的泥水弄脏了的鞋子。手里还有一道发传单时被小区保安发现,因为夺得太匆忙而被划破的伤痕,血迹半干。
原来看似温润的纸也能如斯锋利,像刀刃在一个个落寞的秋季街头发着寒光。
他居然这么没用。试镜平面模特人家嫌弃他身材,做演员没经验,钱是借谢延勋的,就连发传单,都没能把中介费赚回来。
就连周致,那个最温和的,全世界唯一愿意宠他的周致,现在也有了新的伙伴。
他是周致的,周致未必是他的。
细细麻麻的疼痛从手心绵延至胸口。
无力相守,又难能放手。
第23章 高数44分的杨总
杨易木和谢延初说说笑笑出了教室,周致慢吞了动作,自顾自收拾东西,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魔,最喜欢看的就是杨易木的背影。
他不知道,宋柏成才刚刚从教室外离开而已。所有自以为是的偷摸和张狂,其实都入了那人的眼,然后如硫酸,一点一滴地腐蚀了那人的心脏。
他也不知道,一周前他的成年生日会是宋柏成花了多大的心血才把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伺候得周全完备,而那把吉他,是宋柏成跑了多少巷子才打动了一个收藏家,买来送给他的。
他更不知道,那晚喝醉了酒,宋柏成低头轻吻了他的唇,像是小孩子吃到昂贵的糖果,想用牙齿咬,又怕糖化得太快。
可是总会化掉的啊。
宋柏成小心翼翼的动作仍是惊扰了他,沉醉的人无意识地轻叹了一声,“木木……”
无异于晴天响了雷。一颗含了盐分的水珠儿砸在周致脸上,他蹙了眉翻身继续沉睡,宋柏成从他身上翻下来,独自买醉街头。
结束了一个电台夜访,魏南西正坐在车后座,修长的指快速滑动着手机页面。微博上最近有些无趣啊。目光无聊地落在窗户上,于是魏南西看到了宋柏成。
此时的宋柏成还像只困顿的小狗,拿着啤酒,要多懊丧有多懊丧。
魏南西是记得这个人的。老班主任逼迫他工作不忙的时候来当班助,班里的小崽子们还算老实,有的比较有出息已经开始接戏,同时学业也没拉下,比如谢延初;有的学习有些困难,平时就是个逗比,但是私下心思活络得很,愿意四处碰壁,就像宋柏成。
助理很快就开车从宋柏成身边驶过,魏南西叫助理停车的语言在嗓子里滚了几滚,没说出口。
似乎没什么身份去管人家私生活。那……好自为之吧,宋柏成。
宋逗比恢复得很快,第二天就开始厚着脸皮问谢延初要剧组的联系方式了。谢延初诧异的看他一眼,“没记错的话,上节课你刚被基础表演学的老师点名批评过。”
“实践出真知嘛,当个群演也行的!”宋柏成锲而不舍。感情上遭受重创又怎么样?日子总得过,欠的钱还是得还啊。
“……我也没什么说话的分量,都是新人。”谢延初仔细打量了宋柏成几眼,“周致没给你吃饱?”
“哪有!”宋柏成反驳,“我减肥呢,当明星不是要上镜的么!你真是,就说帮不帮吧,怎么和谢延勋那家伙一样叨叨叨……”
也算是吃不好吧?根本就是没怎么吃啊。宋柏成百无聊赖地想。自从上了大学住了校,他和周致只有周末回一趟那个家。他的恩格尔系数之所以低,全是因为花在食物上的钱最少。
谢延初被缠怕了,这样拖着他是别想赶上公交去看杨易木了。只得给了他一个号码,嘱咐,“你就说是魏南西介绍的吧,我分量还蛮低的。”
宋柏成很干脆地放手放行,顺便把杨易木卖了,“我听说致哥最近经常给你家那位讲题。哦对,还有他们班班花似乎看上你家那位了。节奏你自己把握啊!”
“谢谢。”谢延初黑着脸等到了17路,不去看拿着名片狂吻的宋逗比。
今天的杨易木看起来有些心虚。谢延初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主动跑去打糖醋排骨的身影,下了结论。
杨易木殷勤地打饭,摆碗筷,甚至贴心地为谢延初要了一份食堂新推出的冬瓜排骨汤。
“老实交代吧。”谢延初接过他手上的筷子,c-h-a了汤里的排骨。今天的排骨似乎炖软了,谢延初连着骨头戳进去的时候,听到了杨易木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交代什么啊。我最近那么老实。”杨易木心里还是虚得不行,难道他知道了?不应该啊。
“班花。”谢延初高冷地吐出两个字,作为提示。
“班花怎么了?说你说我?”杨易木的本意是‘说谁班的班花’,不同校不同班就是这么麻烦。
谢延初也秒懂了,其实杨易木还是个纯情少男,这事儿估计是宋柏成骗他了。心情变得极好,给杨易木夹了块排骨,“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