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姬封脸色难看,已然动气。

尽管他眼神再可怕,面前的青年却还是继续说下去:“那个梦几乎每年都做几次,周而复始,像轮回重复。直到有一年,刹魂山上来了一个陌生的少年,他竟然真的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我还没见过他,我就知道,他的名字叫闻人重天,他有一个师父,是化名曲晚词的教主。”

“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吗?”姬封一挥袖扫开面前的桌几,掐着姬清的脖颈将他压在露台的白玉栏上。

下面就是万丈高楼下的峭壁深渊,风声烈烈。

青年的脖颈修长柔韧,似软玉雕刻的雀鸟一般,脆弱又温顺。

姬封的体温向来炽热如火,触之竟然觉得微凉,下意识就想到他方才说的,躺在冰匣子里的尸体。

姬封眼神骤然一缩,隐隐不稳,脸上的怒意肃杀更甚。

被扼住喉咙的青年,微微抬着下巴,清透的眼眸半垂看着他,不慌不忙一动不动,秋水一般又静又冷的美。

他并不反抗,也无畏惧,依旧说着:“你说,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我梦里的教主,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闻人重天才是他的孩子。他把那空空的冰匣子放在祭坛的悬棺上,抛下教主之位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它。”

姬清把手附在姬封扼住他脖颈的手上,迎着他的目光:“每一次醒来前,梦里的我都在试图努力,从那匣子里醒来。你说,这只是一个无稽之谈的梦,还是这一世是我终于有一次成功从那匣子里醒来了?可是你却不要我,只有死去的我才是你的孩子,活着的我却只能得到厌憎。”

姬封威仪森冷的盯着他。

这个人生得这么温柔好看,纵使是冷淡无情的表情,出现在他的眉眼间,也像春水里轻薄易碎的冰棱。不会叫人觉得被刺伤的寒冷,反而惹人心里下意识微微一痛的怜惜。

“怎么,你不信?你可以问我,那个女人临死前说的话,你以后打算做的事,你都可以问。看我答得对不对。”

姬封神情萧杀漠然,每一分神情姿态里,都只有冷酷寒意。

他什么都没有说,把放在姬清脖子上的手拿开,掌心落在青年的头上,叫人胆战心惊,只觉得下一刻,眼前就会是血ji-an三尺的凶残画面。

那只手却一把将人按进他的怀里,让那已经长大的脆弱温柔的青年,额头抵靠在他的肩上,不甚亲和温暖的,第一次真正拥抱了他。

眉宇唯有残酷冷漠的姬封,望着远处的天际,云卷风袭,带来了一场鹅毛大雪。

姬封只一只手按他在怀里,却也抱得很紧了。

他y-in沉冰冷的说:“小骗子。到决斗开始之前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做得到,你想当谁,都由你。”

姬封不是相信了这虚无缥缈的梦话,他只是,偶尔一次的心软都用在这个人身上了。

这是他从小看顾养大的孩子,唯一没有任何用途和期望,就像一张画作上华而不实的无用闲笔,却也是唯一认真用了心,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的人。

……

说是不离开视线,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在一块,至少夜晚的休息都是在各自的房间。最多只是在一个院子罢了。

姬清不知道姬封在想什么,每一回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杀意都是真的,但触之却也都消融。

姬封不放他走,也不杀他,反而要他待在姬封身边,直到和闻人重天的决战。

闻人重天必须得再突破一层,才能有从姬封手中获胜的机会,姬清不可能放着不管。

但他站在这后山祭坛边上,一时之间,竟然也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姬封那句话,似乎是要放他一马的意思,若是他真的离开,会不会反而事情有变?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故人夜归。”

在这刹魂山上,却不止一个人睡不着。

姬清闻声回头,遇到任何人他都不意外,但见是面前这个一脸骄纵的青年,连姬清也意外的挑眉:“宁国的储位争夺正是紧要的关头,沐王爷不回去争一争,在这里做什么?”

沐云戬少年时候就张扬跋扈,一别经年,长大成年后看上去竟然也没成熟多少。只是脸上的线条冷硬了些,看上去有几分黎灿的影子。

不知道是沐氏一族的血脉强势,还是沐云戬有意模仿了黎灿。

这位本该是少年总攻人生第一个绊脚石反派的人,因为剧情被彻底蝴蝶走了,哪里想到这时候还能遇见。

沐云戬也没想到,姬清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骄纵的凤眸里便带出几分:“宁国的储位哪年不争,哪里有刹魂教未来国师之位的争夺有意思?就是少教主看来无计可施,要惨输了的样子,当真又意外又好看得紧。当年你们两好得简直叫人以为是亲兄弟了,没想到吧,最后来来抢你东西的对手,竟然也是这人。你说,有不有意思?”

对于他的幸灾乐祸,姬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转身离开。

沐云戬倒也没有追上来,只是提高声音,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求本王帮你一把?”

姬清不理他,他也不恼,仍旧笑说:“既是如此,等你走投无路了,本王这里也一定给你留个席位。”

遇见了沐云戬,自然就不好召唤木甲鸟下山了。

回去睡觉的姬清,却在路上又遇见了一个人。

“鹿长老,许久未见了。”

鹿长泽神情肃正,比起记忆里的严正来,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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